你好,荒是我梦角。

荒激推。

【all勘】狂蜂浪蝶-2

■连载,现pa,沉迷交际的演员罗和被他狩猎而不自知的猎物


■勘不会爱上任何人,所谓“想要拥有爱”只是他认为对身份和地位的一个证明而已

■本章节主约勘和说勘,后者爱情体现很少,前者当我偏心约瑟夫。



“系带很漂亮,你对自己的魅力总是很有自知,难得。”吉尔曼从后视镜中打量着他的装束,略显疲态的神情在注意到他这别出心裁的小细节后倒是稍微松弛了些,原本因工作多时而绷紧的神经也随着神情一并松懈了下来,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放松下来的肩膀,于是在坎贝尔的眼中,她那双绷紧的直角变成了放松的弧。


他凝视着那对漂亮而光洁,白得有些泛青的肩,回想起自己和拥有这双美的圆弧的肩的女人是如何相识的,倒是不觉得放松下来,唇角勾起一个不再那么格式化的笑容,眉眼间的疏离融在浅的笑里,随后没入面具的阴影。

他们两人的相识,最初源于一场话剧。


在他大二那年,已经毕业于欧利蒂斯学院的菲欧娜.吉尔曼受邀回到母校参加周年庆的活动,而她受邀的理由却并不是因为她为母校做出了多少值得被赞美的功绩,正相反,那些功绩一文不值。

与她在神学、宗教方面作出的贡献相对比,她在上层人的圈子中发展的势力显得比前者重要了太多,哪怕菲欧娜发展势力的初衷是为了宣传自己那须有人知晓的宗教文化,但显而易见,在权力面前初衷显得那么渺弱,他人并非因为知晓她的信仰和希望做的一切才尊重她、容纳她的;而是因为她被接纳进了上层的圈子,因此才对她的信仰和希望带着一种讨好意味刻意地去了解,他们通过她,就像通过一扇门,仿佛触碰到她的身体,她的手掌,就能够透过门见证后面一切的繁荣,她感到这一切都不纯粹,所以,她不开心。


不开心来这里,但必须要来;不开心坐在所谓尊贵的客位上,但必须坐下来,迎着充满期待的、或是忐忑不安的目光忍耐下来,度过这半天。他们望向她的眼神像就像一只只待宰的羊犊眼巴巴地望着屠夫,她那时想过很多,她的童年,她也曾有过与羊犊一般无二的眼神,那时的她茫然着,这时的人们同她那时一般茫然着。

她不开心。


诺顿.坎贝尔当时亦不过是无名小卒,对开场和漫长的节目介绍、嘉宾介绍毫无兴趣,年轻的坎贝尔有自己的计划,但到底因为年轻,加之缺乏经验的缘故,他的努力在最开始并没有被回馈任何有意义的东西,因此想法也更纯粹,那就是费尽心思去钻研,相信总有一天会得到回馈,哪怕在这过程中会失去什么,那也无所谓。

这确实也没错,因为在他人眼中这样努力用错方向的情况下,他错过了介绍菲欧娜的漫长台词、也错过了他人当时认为向她献魅的最好时期,却在候场休息的时候遇上了实在受不了周遭的气氛而跑到幕后抽烟的菲欧娜本人,她的Zippo打不出火,他路过,在背诵着《费加罗的婚礼》中戏份少的可怜的角色的台词,顺手为她打了火,借着幕后昏黄的灯光和燃烧的火,菲欧娜第一次抬眼望向他,在这周遭混乱的垃圾、道具,杂乱的背景中,她未来的“男主演”当时正穿着不太合身的戏服,可,那双明亮而沉着的眼与她对视了。

疤痕,那块坎贝尔曾无数次因其而被拒绝出演主角的疤痕,在这一天回馈了他所有。


“魅影创作了《费加罗的婚礼》?”她的第一句话。

“不,克里斯汀至今未曾摘下我的面具。”他听懂了她的打趣,因为那块疤,因为话剧,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她却因为这句话显得有些激动,她读得懂眼神,也知道真正的纯粹与热爱是怎样的,那时的坎贝尔确实爱着话剧,也爱过文学,诗歌,刨除特别的向上爬的因素不论,他爱一切浪漫主义,即便他本人自诩是纯粹的现实主义者。

而她演过《卡门》,话剧是为数不多除了宗教和历史外使她感兴趣的东西。


于是她准备开口,但有人过来叫他的名字,“诺顿.坎贝尔”,她记住这个名字,在他略有歉意的话语落下后不多时也赶回原本的位置,等到他的出场,落幕。

时长很短,但看得出来很用心,她那天依旧是不开心的,但在种种不开心中,她得到一束微弱的火。


半年后,她签下了诺顿.坎贝尔,她的“魅影”如约而来,他在台上大获成功后有人说他走了好运,因为他是那年菲欧娜在校园内挑中的唯一一个,他也以为自己走了好运,但菲欧娜只是一笑带过。

于是他知道,那不是好运。



如果说有什么人值得他真心相待的话那么大约那个人的名字会是“菲欧娜.吉尔曼”,对于他而言,她从来不是他的猎物,而菲欧娜也不是他的猎人,他们不是无话不谈的好友,然而却彼此信任并纵容着对方,他从回忆中出来,接受菲欧娜的赞美时也忍不住开口,说,我同你学的。


“你的肩膀很美,”他夸赞到,“我们一会先去见那位小说家吗?”


“不急,”菲欧娜看了眼表,“德拉索恩斯点名要见你,我猜想他是怕你拂了他的面子,但这担心大概是多余了,我们的‘罗纳德’惯会用最简单的东西包装出最精致的自己。”


“然而在识货者眼中,要么身价不菲,要么平凡无奇,没有帮衬的时候他们往往都知道我是后者。”


“所以先去见德拉索恩斯。”菲欧娜轻笑一声,但没否认坎贝尔自贬式的玩笑,红色的福特车一路向东奔驰而去,他们不再言语。



德拉索恩斯没有前来接他。

坎贝尔到他的宅邸时对方还深陷在客厅的沙发里,因为知道是坎贝尔要来,因此甚至连身上的浴袍也没有换下,领口还稍稍开着,露出因为刚沐浴过而显得白皙的胸膛,见他来了也没招呼他,只是稍微挪了一下脚,坎贝尔识趣地坐在他让出来的位置上,哪怕并没有坐好,但仍旧贴着他。

他还是清楚自己的位置的,因此也就不在意什么,何况这里也没有别人看着,露出怎样的姿态都没有任何问题。


菲欧娜。

菲欧娜倒是一早就知道他们两之间心照不宣的那点关系,这个早最早甚至能追溯到她在对方的授意下把坎贝尔带过来和德拉索恩斯见面开始,索性知趣地一开始都不愿意进来,只和坎贝尔交代了一点注意礼貌一类的话就放他下了车,没有她在,坎贝尔能放松一下不少,但因不知还能做什么的缘故,在德拉索恩斯不说话的时候他也就沉默着,眼神落在对方那被裹在浴袍下看似瘦削柔弱却充满了力量的躯体上,想到德拉索恩斯在他的面前总是会展示出自己身上的那一种近乎病态的洁癖,之所以病态是因为德拉索恩斯在除他之外的人身上根本不会展示出自己的这份怪癖来,然后移开了目光,但这里没有什么可以看的。


波斯的地毯,墙上的油画,他在那些不可言说的时候早就看得快腻了。


德拉索恩斯从一开始就以一种挑剔的目光在傲慢地打量着他,对他这幅乖顺的样子到还算满意,至于他的打扮,倒也还算是中规中矩,眼神在落到坎贝尔颇有心机地系在领口处的那处绸缎上时稍稍扬了扬眉,对他这种几乎可以说是明示却又隐晦的性消息给出了一个算得上是轻哼的鼻音,随后朝他伸出了手掌。


“‘罗纳德’,很漂亮。”他的声音温吞,但带着一种上层人特有的腔调,坎贝尔握住他的指尖,嘴唇轻轻落在他的指尖、指背同手腕的地方,又吻他的掌心,德拉索恩斯随手落下自己的指,勾扯着坎贝尔领口的系带,微凉的指尖有意擦过对方的脖颈,一种未曾发生,沉默的残忍。

“不会使您蒙羞的,”他的喉结被不轻不重的力度向内按着,德拉索恩斯蓝色的瞳孔里什么情绪也没有,等待他嘴里的下一个词,“…能吻您吗?”


听了这话,他扼住对方的脖颈不停将对方的喉结向内摁下的手这才停了下来,随即就像是招呼一只小狗那样向坎贝尔招了招手——他对坎贝尔的态度颇有虐 彳寺 狂式嬉弄的意味,待坎贝尔凑过来后先是用拇指指腹蹭了蹭坎贝尔的脸颊,发现上面没有任何的脂粉,这才凑了过去,伸出猩红、氵需 氵显的舌,允许他的下一个动作。


坎贝尔其实害怕吻他。

但每次都逃不掉,索性忍耐下了,德拉索恩斯依旧在接吻时咬开了他的黏膜,他感到血水的腥味被唾液冲淡,但伤口被对方不断地刮舐,他的血流因此进入德拉索恩斯的喉管、食道,这是一种他形容不出来的错乱疯狂之感,同时在被吸食血液时,坎贝尔也有种自己的血液在对方的身体中涌流的错觉。

疼,而且感觉很怪,不受控制使他产生恐惧的怪,所以他从来就害怕和德拉索恩斯接吻。


结束后德拉索恩斯为他亲手戴上了胸针,不用对方说,坎贝尔也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但紧接着德拉索恩斯便再次收了手,拢紧自己的浴袍,不再询问他任何有关今夜这场宴席的事情,动作仍旧像是赶走一条小狗,让他离去。


“‘罗纳德’,”坎贝尔转身前听见他叫了自己一声,“记住谁才是你不容置疑的主人。”


言意之下,让他不要冲着谁都晃尾巴。

他仍旧只是条被其所圈养、且只属于德拉索恩斯的狗。


他的脚步只滞一刻,旋即飞也似踏步离开德拉索恩斯的宅邸。




“你不高兴。”他一出来,菲欧娜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对于这点,坎贝尔倒是没否认,一来是他确实心情不好,二来,和菲欧娜撒谎没有任何意义,她的话语是笃定的。

“别太在意,”她或许是斟酌了一下,“他能填满你几乎所有的不足。”

“你呢,你也是,”他闭上眼睛,将身体向后靠去,直至完全窝进坐垫中,露出一个相对放松且格外脆弱的姿态,“他满足了你什么条件?”——作为向他引荐我的报酬。

“不是我,”菲欧娜否认,“在你出演魅影的时候他就在台下,是他选中了你。不过我为他做事是因为他确实相当有一些途径…”


坎贝尔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从德拉索恩斯的压迫中脱离出来,为此,他做了好几次深吸。

“能够容忍他这样的存在依旧在世上行走真是件相当令人惊讶的事情,不对吗?”

“兴许使人的 谷欠 望得到满足就是他存在于世上最大的意义,”菲欧娜接下他的话,再一次出声安抚,“你很难受,一会我们先去喝杯咖啡?”


“……”他没有马上回答,心里知道自己这样当然不好,德拉索恩斯只是警告他,对方显然很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人,只要自己一从德拉索恩斯那里收到了压迫、被当做动物一样对待,就恨不得快速脱离对方的掌控,在德拉索恩斯放任或者不管的地域里他本能地就会去压迫狩猎他人,当一个人被宰杀盘剥,那个人往往宰杀盘剥下一个,他就是这种人,德拉索恩斯准许动物欺负玩具,但要求他别太过火,然而他只想摧毁什么才能得到放松,无法否认的事情是他爬上来了,然而这几年他愈发热衷于摧毁什么,仿佛只能在摧毁中感受到力量,从弄碎和毁灭中得到愉悦和放松,但这是不对的。


可是。


诺顿.坎贝尔急切地需要放松。

只因他早已为自己光明的前程付出了如此…相当的代价。


“不喝了,”他含糊地说,“去见完奥尔菲斯再说吧。”他再也不叫那个尊称。




这场宴席的主要目的毕竟还是以坎贝尔为主角的庆功宴,因此他自然也是宴会的中心人物,不过因为他没有太多的心情,因此一一寒暄过后便直奔主题了,找奥尔菲斯。目的是拿到他的下一个剧本,他很需要对方的剧本,即便不是也没关系,但坎贝尔总是对自己有年龄上的焦虑感,只因为他的疤痕,他的脸,青春本就是不可多得的东西,此一刻人们因猎奇和同情还会爱这张脸,但年纪上去了自然一切优待都会消失,完整的脸孔尚且会被抛弃,何况他。他的戏路本就被疤痕所截断,可供选择的更是少之又少,为此他需要一个能够为他也愿意为他量身定制剧本的小说家、编辑,然而,这种人太难找。

找奥尔菲斯实则也不是他愿意的,但奥尔菲斯的题材总能让人耳目一新,或犀利地剖开什么东西,换言之,他能用最快的速度使坎贝尔达到最高的高度,至于之后如何摔下来…那并不是坎贝尔和奥尔菲斯需要考虑的事情。


但,对方对他的印象很差。


庆功宴虽说明面上是为了庆祝坎贝尔的成功,然而内里还有捧奥尔菲斯一说,在部分人的眼中,坎贝尔的成功离不开奥尔菲斯的剧本,而另一部分人眼中,奥尔菲斯也离不开坎贝尔的演技,互相厌弃的两个人被绑在同样的一根木桩上扔进水中,一方得以呼吸,另一方就要面临窒息,他对奥尔菲斯的厌恨有时更甚于他对德拉索恩斯的,然而,他更痛恨的是虽然自己如何地憎恨这一切,但却仍旧要承认自己离不开他们。

坎贝尔讨厌失去掌控的一切。


他的厌烦表情这次并没有惹怒奥尔菲斯。当他穿过人群后在角落里找到奥尔菲斯的时候,对方正在看他演出的录播视频,大概是因为他演得还算不错——是不错吗?他不知道奥尔菲斯会怎么评价,在他人口中,作为“罗纳德”时的他演出的作品只会是完美的;或许吧,因为演得不错,所以奥尔菲斯感觉到自己的作品起码被尊重了……

刻薄的文人,总是期望自己的作品能够被演绎出一种达到灵魂的高度,然而事实就是少有人做到,更少有文人有能力写出,能力都不存在,还指望他人能演绎出什么高度呢。


啊,至于奥尔菲斯,那还好。


他不否认自己的厌恶,同样也不否认对方的能力,哪怕他实则不喜欢对方创作的剧本,但是不能否认,奥尔菲斯的作品确实有力量。


意料之外的,他的要求被一次答应了,奥尔菲斯并没有抬眼看他的脸,只是听了要求就应下,看起来注意力似乎还在他演出的视频上,他不放心,但也毫无办法,或许是讨厌的人心灵总是相通,奥尔菲斯这次抬了头,一双眼透过单片镜望向他,再一次说他知道了,三个月后他会整理出新剧的初稿,他有想法。


得到准确的回答他几乎恨不得是跑着离开,因此倒是错过了奥尔菲斯凝视他背影探究似的目光,当然,他也根本不想对上。




三个月,他想,让我放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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