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终行

荒激推。

【阴阳师乙女】不是,你们怎么全都是哨兵啊!

⚠一万二警告

■含芽/荒/连/蛇/须

■蛇&芽可以理解为两个个体,虽然大致上互相能够通晓对方身上发生的事情,但就是两个个体,且性格上有略微的出入。

■哨向设定,“你”是向导,有魔改元素,不了解哨向的话可以理解为更有规章制度化的abo,向导可以通过精神图景的结合安抚哨兵,结合能够使双方稳定,包含精神结合与肉体结合两种,前者具有不稳定性。





神堕八岐大蛇


与其担心在他身上会出现有感官失衡这种普通哨兵常有的状态,你倒不如担心自己和身边那些与你共守庭院多时,却因处在平安京而无法通过结界建立来满足使人获得平静的静音室条件,因此会更容易因为一个失控却强大的哨兵而进入感官失衡的危险状态的其他式神。


然,所幸的是,成为哨兵不论在何时都意味着需要有异常强大的力量给予其支撑,因此也并非是所有与你所签订了契约的式神都会觉醒成哨兵,目前据你所知成为了哨兵的,也就八岐大蛇与大江山那一窝子妖鬼而已;而无法成为哨兵,便不会具象化出精神体,多数时候自然也就意味着也不会被影响到精神,即便哨兵的存在本身就对普通人有天然的压制力,但压制力总好过直接摧毁精神…况且神魔妖鬼之间本就存在有一套强者与弱者的规则,但凡有意识规避灾祸的都不会主动凑上去讨揍,所以担心是一回事,但到底也算是小概率事件,因此,一切都还好。


你本是这样想的,倘若你从未在对抗中觉醒向导能力的话。



说到底,平安京对接纳异变而设想的一切都太过于纯粹纯净与稀少了,时代能够接纳包容直接起源于他们历史源头的力量,然而除此之外却再无法容纳更多,因此当你觉醒成为向导的能力时,它并未如你所愿那样轻易地被消化。

这也正常,毕竟这力量本是源自于精神上的,而非你所熟知的阴阳之术,何况,因从未设想过自己会成为向导,所以你也从来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如何收束自己的共感力;于是在那一刻的觉醒时,你竟然就只能被迫地接受那如川河般奔涌入自己的头脑中的情绪,感到那股怨力甚至远超你能够通过阴阳术告知到的一切。


你的精神图景此刻像一个装了太多满至溢出的水的瓶,然而涌入其中的情绪并不会因此而减少,就像引河水灌满细瓶,河水尚且不会因装不下而发生变形,但瓶却会因压力而被扭曲,更有甚者会被河水的力量所冲碎,你开始能够清晰地开始感觉到这个瓶子开始有碎裂的迹象,但是被影响的状态却没有变好半分,直到蛇神的声音穿过那些混乱的情绪被你吸收进脑海,可仍在混乱了一会后,你才分清他所说的东西——他在教会你建立精神屏障。


他明明是哨兵。


但你没有时间去多想那些,蛇神此刻的帮助无异于是拯救了你,虽不至于到达命的程度,但也算拯救了你那岌岌可危的精神,然而,当他也进入你的精神图景中,你的一切在他眼中便变得透明。

不论是情感还是过往,在一时间竟变成了能够被他人所随意品食的东西,对于从来都抗拒被人知晓过往的你来说,这无异于天灾。


可看到就是看到了,已发生的事情不再具有任何能够去扭转的可能性,你成为了被他安抚下来的新生向导,而他收获了你那一地零碎的,不成秘密的东西。


对上他的眼,你在一阵彼此留出的空白静默中感到一种身体被剖开分食的锐痛,然仍旧顶着那样的眼神开口,主动岔开话题,说,谢谢。


你不愿意露出任何慌张无措的情绪,即便对于本是哨兵却反而掌控了向导精神的蛇神来说,经过此事,你的情绪在他的眼中从此都将纯粹至透明,这尤若虫豖挣扎反抗般的故作镇定不过是正中他人下怀,即便表情上从不显露,但你那失控的、恐慌的一系列反应都成功地取悦了他。


不必道谢,阴阳师,他用一种飘忽的语气轻声说道,你的过去很有意思,然…你的性别竟却是向导啊。


你咬紧了唇不肯再发一语,但他再次看过你,目光锁定在你的身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他的好奇,那种神明最纯粹野兽最纯澈的吞噬、撕裂,摧毁的好奇。


自此,你再不会有任何机会脱离危险。





神启荒


你在对战时觉醒成为一名向导的消息在不多时便传遍了整个寮办,在这个不管是觉醒成了哨兵还是向导都需要登记造册的时代,纵然讯息发展还不如现世那般快速,但消息仍旧可以通过人言进行快速的传播;于此,他自然也在归来时通过他人的口舌听闻了你的事,又鉴于在传闻中,有蛇神曾是在你觉醒时陪伴于你身边的唯一一个哨兵的这件事,他不得不为此专程来找你一趟。


为了避免引起你的恐慌——在面对他的时候,你永远会露出那种仰望、憧憬的表情,因此行为上就会表现得相当拘束,虽是不在乎也看得懂你的情绪,然而为了不让你有欺瞒逞强的机会,他来时并未将行踪告知任何人,就连进入庭院时都制止了想要前来向你汇报的纸人,只悄声迈步进来,后不出意外地,在你常处的那间正面对着庭院的屋里瞧见了你。


——彼时,你正跪坐在矮桌之后独自处理伤口。

那次在作战时觉醒的坏处延续至今。


在作战时觉醒本就是一种相当危险的处境,当时若不是有蛇神,你便是孤立无援了;然而即便有他,你那本就在战中受伤了的身体却仍旧是向对方露出了更多的破绽。

不同的妖物虽有不同的性格,但它们毕竟不是人类,自然不会有所谓追求公正的想法,更不会因你在战时觉醒,便自觉不当,产生主动放弃攻击的想法,何况,你们之间从来都那种不死不休的关系,你需要猎杀,他们需要存活,若有一丝可能,双方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置对方于死地的机会。因此相比较过去的那些不痛不痒、只是需得放置一段时间便自然会被灵力修复的伤口来说,在这次作战中因妖物造成的伤口如今呈现在身体上的状态,就显得相当严重了。


何况这些伤口还是在当时就已尽数被妖力所侵蚀了的,且唯一能为你净化的神使则在不久前便须得重返高天原处理事物,因此庭院中,竟再无一人能够替你驱散净化,它们自然恶化得更为厉害,另外,夏季。


夏季的热无法轻易驱散,改变庭院的景象和温度也不过是一时的虚幻,何况改变了也无法使伤口的恶化得到什么缓解,你索性没有浪费灵力去更变季节,而是任由夏季的热灼烧愈发严重的伤口。

白的布带缠绕上去,不多时就尽数侵染了点点脓黄的液与块块斑驳的猩红,你于此不断地重复包扎与摘下的动作,有时为了更好地愈合,还不得不亲手以刃挖去其中腐烂的碎肉,那种疼痛无人可替,加之觉醒成为向导后感官更是较以往更敏感,因此哪怕是于往时对神力的波动过分敏锐的你,也在被疼痛所屏蔽了其他的感觉后,无法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到来,所以当他突兀地伸出了一双手要为你净化时,你便是直接被吓了一跳,那把正为你剜去伤口中腐肉的刀刃一转,竟就那么直直地刺向了神使。


“咣当”一声,是他在你刺过来的瞬间便扼住了你的手腕,强强硬地使之卸力、掌中握不住的刀刃因此而坠地所发出的声响,他没有错过在自己握住你的腕部,将你自然地扯拽进怀中的那一刻对视时,你眼瞳骤然收缩的反应,而那诧异的表情更是落得他满眼,此后?后知后地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与他维持了一个怎样的姿势的你也反应了过来,顿时窘迫得不行,慌忙挣扎着想要离开他那明显是本能的保护更大于桎梏的怀抱,他并未阻止,只是稍稍僵硬了一下,后才顺着你的力量松开了手臂,待你稍稍调整好情绪,这才再次向你伸出了手,这次示意你主动握住。


“先、先生,”你略微有些口齿不清地开口,或许是因为心虚,头也自然地偏向了一边不肯同他对视,但心虚是为何,你也说不清楚,“您回来了?”


“你受伤了。”他几乎瞅准了时机与你的后半句同时开口,一种颇不似他往日应有的礼数打断对话的举动,你那种心虚因此更进一步,或许,你想,或许你只是下意识地认为被看到了疗伤的一幕不好,在他的面前你总是习惯于表现出强大的一面,而今却…因此低着头,不敢过多言语,也不肯握住他伸出的手掌。


“高天原的事物告一段落了,”沉默良久后,还是他先开口,随即便再次伸手,掌心向上,将之伸到你的面前,大抵是照顾你的情绪,这个举动是带有一种非强迫意义、主动考虑了你的情绪且征求你意见使你回应的意味在其中的,“为什么不向晴明求助?”

“…您已经很忙碌了,不必再为您增添琐事。”你含糊着开口,明知道他此刻的提问不仅仅只是因为你的伤口,大抵当中还带着有对你觉醒成向导这件事应到如何处理的疑虑,却仍旧带着一种想要糊弄过去的执着。

他肯定已经知晓了你身为向导的事情,你本不愿这件事被任何人知晓,但知晓了也毫无办法;而再从外人那边知晓在觉醒中你与蛇神的事…你本不愿与蛇神纠缠过深,尤其是在他面前。


然而,当回忆起那时自己的一切在蛇神的眼中尽数展开的情景,你难免更是露出了几分抗拒之色。

因为当时在场的唯有他一人是哨兵,加之是他所引导的你,所以在那之后,前去登记时你的身上还保留有他的痕迹,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足以证明你与蛇神之间的关系从此不再纯粹,事实如此,却又不尽如此,因此你着急着想要将其掩盖、否定,可难免这件事会使神使主动问起,如此,便是触及了你的脆弱,你本能地讨厌提起那些事情,却到底因为发问的人是神使,因而只能自然而然地低垂下头颅,用一种苍白至无力的解释叙述了缘由:“…我不想被当成需要被保护的存在。”后面的话难以启齿,你或许是想说,不想被他因知晓蛇神的事情而在你的事情上为你多费心思的,但这话说来未免太过自大,也太自我感觉良好,毕竟他对你又不为私欲。

犹豫的手最终还是握住了他的手掌,但因为胆怯,因此只是将指尖瑟缩着放在他的掌心。


“无妨,无人会那般看你,”他说着,轻握住你的指,运转起神力为你净化那些伤口来,“你与蛇神结合了?”

“……那种处境…”你感到难以启齿:“只是精神结合。”

“如此吗,”他瞥向刻意避开他目光的你,像只是极为平常地提出一个随意的问题一般开口道:“可需要我抹去他留下的神识吗。”


你正欲再解释什么,但在听清他话语的内容时却意外地哑了声音,下意识的拒绝在目光与他对上时竟也无法顺利脱出,而他虽是看上去在用一种无意、随性的态度提问的,可此刻,在那双眼里流露出来的东西却复杂到使你看不清,更甚本能地想逃避,只因为那与蛇神当时望向你的眼神那样相似。

然而他是你所信仰的神使,你万万不敢相信你所感觉到的东西。


一时间,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挤压着你的内脏,你感到体内有一阵阵痉挛,然后是压力,紧张,咽喉好似在被什么东西压迫了,你想要呕吐。


厌恶的话,就算了。”那股力量骤然消失了,你却仿佛脱力一般身形不稳,身体主动摔向他的方向,反应过来时,脸庞已然压上他的胸腹。这次倒是和往日碰到甲胄的感觉不同,你模糊地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换了身衣装才来见你的,而此刻温度也通过肌肤的接触传到大脑中,热气使你的头脑一片空白,也忘了保持距离,神使身上清冷而使人安心的气味随着热一并进入你的鼻腔,为此你心中更是无比慌乱,根本无法作出任何的反抗之举。

也是因此,你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在你觉醒前、亦是他离开的不久后,自己从御馔津口中所听闻的神使已成为代理神王、与此同时,力量觉醒——用人间的话说,成为了“哨兵”的一事来。


所以他所说的意思是…

你瞪大了眼睛,他没有解释,但手臂自然地落在你的后背,这一次几乎是一个可以称之为是完整的拥抱的动作。


“如果你还需要的话,”他的语气听似毫无波澜:“我亦能为你引导,也能为你抹除任何人的神识。”






一目连


在那之后你几乎是手脚并用落荒而逃地从如今这位高天原代理神王的身边离开的,也不知道在你逃走之后荒是如何的反应,或者如何的情绪,但你肯定自己是有一种心跳过速的羞耻情绪在当中的,因为脸颊的热度不会骗人。


…希望神使一定没有注意到你几乎烧起来的脸吧,嗯,回想起自己是一把把他推开的,那么或许,确实,他可能没有看到你的脸的机会。

至于之后怎么解释自己用力推了他的这件事。那就之后再慢慢想如何狡辩吧,你如今已经无力去思考了。


鉴于当时是落荒而逃,大脑中没有任何的目标,只是随着下意识的想法身体便本能地跑进了觉得安全的地方,等到现在停下来你才注意到自己似乎是闯入了一目连的屋子,而粉发的风神坐于树梢之上,神情略微带着些惊讶地望着你,一副被惊扰了休憩的模样,但那种惊讶中又似是不清楚你为何会奔跑得如此之快、而面颊又因这番运动而变得如此之红润,因此带着些许的困惑:“您怎会如此慌乱?”


你没好意思说是被吓到了,也下意识不想再回想起方才的事情,现在想来,刚刚与神使对视时感觉到的那种怪异的压迫感或许并不是毫无缘由的东西,再想来,那似乎就是神使的情绪,作为新生的向导你对情绪的判断和感知力都不够熟练,亦无法承载,感受到过强的情绪时感官自然会出现问题,诸如方才的呕吐感,但想明白了这些之后反而更加不晓得如何面对神使了——面对蛇神倒是还能用回避和无谓的态度,毕竟他都已经晓得了自己的一切,凡人的挣扎对于神明、哪怕是堕神、恶神而言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与其做无谓的挣扎,不如索性坦诚相待,况且那也没什么,你不在意了就没事,可,神使。

你苦恼得几乎能够将脸变成一条大苦瓜。


你很在意。


但这些均是不好同风神所说的,因此你再一次想要搬出自己的那套糊弄文学,然此刻风神却已经走至你的跟前,手掌带着安抚的力量轻揉你的发顶,他在安慰你。

这个动作不知是哪一次你苦恼的时候来见他时他下意识所做的,只依稀记得你们当时都为这个动作愣了一下,但你没有制止,他便也没再为此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态度来,只是久而久之将这个动作当成了一个习惯,而你也下意识地依赖他,在自己注意不到的角落,情绪对他几乎产生出一种不需要经过思考、只是全然依偎的信任感。


那和你对神使的感觉截然不同,如果说和神使在一块你会不自觉地约束自己,希望在他的眼中自己能够永远露出那强大可靠而优秀的完美面的话;那么在面对一目连时,便是你最为放松的时候。

你无条件地信任他,这种信任如果要通过什么东西来表达,那么如果有人愿意查看的话,会发现你的精神图景在面对一目连时是一种最为稳定的状态。


你对他毫不设防。


“打扰您了吗、我慌不择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是到了您这了,”你解释道,“能容许我在此停留片刻吗?就像以前那样。”

抚摸着你发顶的手在听见“慌不择路”这个词汇的时候滞了一阵,但很快便继续刚才的动作,他的语气温和,说:“当然可以,那么倘若有其他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的话也请说。”

“让我休息片刻就够了,真不好意思。”你倒是认真地不好多打扰他。


大抵也是猜到了你或许不愿意提及刚刚的事情,所以后面的时间里他倒也没问你什么,只是照顾你坐下,自己去取了套你们二人平时常用的茶具,便就坐在你的对面开始为你们沏茶、旋盖,其实这些事情本也轮不到他动手,但与你签订契约回到庭院后,他似乎对人间的事情更多了几分兴味,便索性学了茶,精与不精不说,但你平日里一到空闲时便会跑来与他同饮,久而久之也成了种习惯,而你喝下他为你递上的茶,这才有种缓过来的感觉。


“从觉醒成向导后…还是头次这么放松,真是多亏了您,”你长长地舒了口气,在他的面前也终于是让自己的肩膀松垮了下来,“虽然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拥有力量是好事,然而对于我而言…觉醒向导的性别似乎并不是如此啊。”

“是因为八岐大蛇的事情吗,”他双手捧着茶杯,轻抿了一下杯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您平时也不甚在意他吧?况且,就算再不济事,我这也永远都能够为您提供一片净土,不论过去、现在,还是以后。”


“啊…有一部分原因,但并不全都是因为蛇神,”你挠了挠头,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但在触及他那双满是关切的柔绿色眼瞳时还是自然地倾吐了自己的忧心:

“……向导很少吧,应该这么说,比起说觉醒了是力量的象征,被保护的存在……可,难道这‘被保护’不正是意味着一种可能遭遇无法控制的事情的证明吗?

我的忧心或许多了,但经过被哨兵主导着进行了精神结合后,我总是会更忧虑恐慌些、因为力量并不像以往所记载的那样,是掌控在哪一类性别的人手中的,而是,力量就掌握在力量中;那么从此往后,结合或者承受、感受崩溃或是面对死,一切就都好像都是一种可以被算计的事情了,所以我不觉得觉醒了是什么好事,相对的,我而今对此感到恐惧。”


他沉吟片刻,在你说话时一直注视着你的眼此刻落在了茶杯上,过了一会才重新转向你,语气温和地问,“您是担心‘力量掌握在力量中’这件事发生吗,因为您曾被控制、主导过,因此本能地对可能出现的再一次被控制的局面产生了恐惧和抗拒之意,啊……确实,从遇见您开始,我便从不觉得您是甘愿依附于任何存在的人,不论对方强大与否,这种坚韧曾让我相当在乎您。”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然而,您在唾弃吧,‘为什么是向导’,您并不甘心趋于人下,从第一性别开始就是如此,您会尝试去改变,然,您仍旧恐惧那会哪怕最低的可能性会发生的事情:你并不想与任何人结合。”


你没有注意到他在最后一句中漏掉了一个敬语,那本是在你面前永远温和有礼的风神不可能也不应当漏掉的东西,然而因为这其实满是可以辩解的地方,因此你下意识忽略了一些可能性。

“您知道我的意思…寮办负责登记造册的对我说‘强迫?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又说不论怎么样我们仍旧会有自己的伴侣,光是这两句话的前后矛盾就已足够让人感到不安,真荒谬,光是为了后一句,前一句就可以成为一个名不副实的谎言了不是吗。”


他赞同地点点头:“使强迫变成自愿最好的办法就是结为伴侣。”


“就是嘛——”你拉长了声音,叹气的同时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不论怎么样,我目前都不愿意。”


“…说到这的话,或许我确实能替您分忧啊。”他的眼里噙着笑,在这一刻你注意到他的变化,粉发的风神正悄然变作昔时长有龙角的模样,柔绿色的眼瞳在注视着你时也渐渐变成了与兽类有些相似的金色,随即你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地一动,心跳随之漏掉一拍: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剥离你体内自身与蛇神开始融合却又因精神的不对等而显得有些松垮的神识,那是一种从填满到被取走、什么东西松动的感觉。


他虽是笑着在望着你,然而此刻你察觉到他的眼底实则没有任何笑意,至于他说出的话语——


不必担心,只要你不愿意,就没有什么可以强迫你,”说罢,在你愕然的表情中,他竟摊开了手,掌中赫然是一片漂亮的蛇鳞:“我会用这份力量来守护您,只要您不愿意,我随时能够抽离那些带着不纯目的侵入您精神图景的东西。





八岐大蛇



神识被拔除,势必会引起种下它的人的注意力,但你却无心去管这件事,更甚至是在此时,极度的惊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回应一目连,因他此刻的形象,也因他主动暴露的性别。

在此前,你从未想到过他也是一名哨兵的可能性,尽管想来一切都是你太理所当然了,性别的再次分化也好,因为觉醒获得力量也好,先决条件都是因为“力量”这二字,而比较起凡人来说,强大的妖物与神明又是更容易获得这份力量的人,因此,大部分的神明都会觉醒成为哨兵,更不论曾经的风神,一目连。


想必,他倒是从未想过隐瞒你。


那么,如何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呢?


你想不明白,不论是超脱于你控制的那些事情,还是今日里神使和他口中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语,一切通通都像一团被搅乱的线,理不清楚,也根本没有头,人在两性的问题上尚且有所欲求,然而神明……


神明应该,或者,他们原也是会产生情感与欲求的吗?

纯粹的一切而今都开始变得混沌复杂了,你你不知道自己最后是以如何的话语作为总结回应风神的,兴许从来就没回应他;也不知晓自己最后是怎样离开他的房间的,想来一切也不重要,但想来,离去毕竟也是已发生的,大概也就不那么重要了,遂沉沉睡去。

此夜乌云遮月,后半夜时有细雨落下,淅淅沥沥地响,梦被激起层层涟漪,又无数次碎去。



这场雨持续了两天,夏的余热在细碎的雨水被渐渐浇灭,因天气不好,加之并没有太多需要你出面处理的事情,另还有不愿面对昔日并肩作战的式神的缘故,雨水降下的两天里,除委派式神时你会露面外,其余的时候竟连门槛都不愿迈出,两天倒是足够你想明白一些事情了,神明兴许也是有所情感的,然而不同于人类,人类的情感或者带有欲望或者带着目的,而神明最开始诞生的情感却如新生命一般纯粹,此二者比之相差甚远,更不论后者的“爱”过于纯净和稀少,绝对的纯净根本不足以在人类的社会拥中有一袭立足之地,于此在人类群体自然中也就不复存在,然而到底不能否认事实上后者是仍旧存在的,所以…


更乱了。


你到底习惯了在人类群体中面对纷杂情绪的生活,判断或者迎合具有人性面孔的,充斥着欲求与支配的情感对你来说已是那样自然的事情,只需剥开体面的表象满足于漆黑的内里,那样简单的事情,然而,神明的情感呢。

因纯净而无法着色,因纯粹而无法剥离,又因神圣而不可回应,于此,倒像是一个又一个无端的难题。


累,太累了,从觉醒第二性别后从未轻松过哪怕一天,本以为在风神那边你能够得到片刻的宁静,不曾想最后到底是败于自己的胡思乱想里,想来谁都无错,再想来他们的情绪也是具有一个针对性的,只因为你是与蛇神精神结合,除此之外,一切应该无事。

只是不知道这种自我宽慰到底是说服的更多,还是自欺欺人的更多,但总归是能够勉强支持你打起精神去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了,你也终于敢外出。


不过外出的任务自然还是不肯带上神使与蛇神,更不论从一开始就很少参与战斗的风神。

一来是发生了那样的事,你还需要避嫌;二来,实在是不好打扰。


但…和他们同进作战已经是一种习惯了,一时间突然要离开他们,倒是让你有些不习惯,因此在选择出战的人员名单上你犹豫了许久,最终在反复斟酌后选择了一个你一时半会无法决定到底能不能相处的名字——八岐大蛇。


按理说,如若封印的本体被释放了,那么存于世间的影就得要消失,如此本体才算是完整,就像神使成为代理神王后存在于世间的身体会消散、辉夜姬重新成为掌管月的神明后幼态的身体也随之分崩离析那样,一切本该如此,然而蛇神。

不知为何,当当时天羽羽斩被拔除后,他留存与狭间凝成的形象并未消散,二者也从来都没有融合的迹象,一切的一切似乎在说明他们实际上是两个个体,然而他们又绝对是一个整体…可,你隐约能够感觉到蛇神与“蛇神”的情绪还是不一样的。

尽管他们大抵知晓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有意思的事情在他们好像从来不会去就此多做什么,这也是你在思忖许久后依旧划上了他名字的原因之一,而至于之二…他陪伴你的时间实际上远比现在的蛇神要长,只是略短于神使。

你清楚你需要谁的力量,因此在这个时候不会矫情。


八岐大蛇应召前来时并未主动向你提起那抹神识被抹去的事情,然而目光却在你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经历过两日前被神使的情绪所压迫那一事后,你已经开始逐步学会了分辨他人在不经意间释放的情绪,因此哪怕只是片刻,你也快速地分辨出了对方身上那有些恶劣的…愉悦?的情绪,同时不需要多想地——接受了眼前的八岐大蛇同样也是一名哨兵的事实。

没关系的,很正常的,你如此安慰着自己,蛇神本就是哨兵,没有被封印后从狭间凝聚的身体会变成向导这一说法的,物种退化一说并不适用于神明。


或许有些地狱笑话了,但确实如此。


鉴于蛇神的分身如此愉悦,而你因蛇神的事情苦恼不已,大概是潜意识里的情绪作用,在即便御魂已经满足了绝大部分式神需求的情况下,你仍旧选择了带队前往冠以他之名姓的结界处为攻打新的御魂,然对这种几乎是颇有个人报复元素的行为他的反应却仅仅只是扬了扬眉,旋即脚步一顿也未停便先你一步踏了进去,并习惯地站在你的身前。

在蛇神并未解开封印的那些时日,神使和他在与你出战的时候总是轮流现在这个位置的,不过而今神使并未被你带上,自然而然地,站在此处的就是他。


很难说你对蛇神有什么态度而言,但可以说,你对这个冠以蛇神之名姓,却是属于对方在人间行走的分身却是多少有那么一点说不清楚的信任的,即便比不上对神使或者一目连的那种,但信任到底是信任,你不会否认这一事实。

同他作战需要你配合,你也主动地接受了他的力量,任由身体倒下,然后被放置在他身边,通过意识的角度开始观看战局,偶尔会出声要求他选择些什么,但大多数情况下无言,因你不需要开口他就能知晓你的想法,又因他的力量过于强大。


一切本该毫无意外地在几个时辰后就结束。

然而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要出意外了。


在再一次接受他力量的时候,你突然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那些变化在往日里本该感受不到,但如今,你是一名向导。

另外,意识体都能感知到身体的变化了,想必身体上发生的变化也不算轻,但因为正在作战,不好叫停,于是你也没着急打断这一变化,只是打算等结束后回归身体再进一步,查看,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却有了越来越不对劲的感觉,那种微妙的,连意识体都感觉到了热的诡异感。

于是你连忙叫停,在对着八岐大蛇略带着点看戏似的眼神中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意识回归了身体,紧接着…


——?

没记错的话两天前蛇神的神识不是已经被风神亲手剥离出来了吗,谁能告诉你,现在在你的精神图景中多出来的那条犹如绞绳般缠绕在你的精神体上的蛇是怎么回事啊。


有没有人管管啊,怎么哨兵可以随便结合向导的精神图景啊??


然而令人崩溃的还不只是如此。


因为每每把身体交出去而产生的消耗是巨大的,因此在你回归的第一刻时,身体往往是无法动弹的,他倒是好心用蛇魔托了一下你,随即又用带着冰凉冷意的手掌便碰触到了你的下巴,二指微微发力,托起你的脸,在你一脸困惑和质疑的表情下,倒是好心地出声替你解惑了,当时,倘若集火也算是一种解惑的话。


惯用卸磨杀驴的手段来回报他人的帮助,这就是你的礼貌吗,阴阳师。


没关系,短时间内,你也再无法拔除我的神识了。



…哈?




须佐之男



真背。


出去打个御魂报复蛇神,没成功就算了,就连被拔除的神识都还又被对方给亲手种了回去,这可真是某种意义上的罪恶在生根发芽。

然后又确实如他所说,这次精神结合比上次蛇神随手烙上的不知稳定了多少倍,你猜想蛇神当时可能真就是为了引导你控制精神图景,加为了看看你那些恨不得一辈子都捂死的秘密,才施舍一样随手接上的,所以那次结合是那么松垮,松垮到被人随便一掰就没了,你当时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而如今,或许为了报复?再或者他们对你的情感到底是因为个体的不同而发生了些变化,所以而今的神识坚固得就像打了五次都没能突破的结界一样。


那么结实,那么牢固。


想去找人拔除神识到底是不太方便的,毕竟神使和风神当时说的那些话放在现在再让你想你也觉得头大,但你又没办法以一己之力拔除神识,如何,难道真如神使所说跑去求助晴明吗?不了吧,即便对方是你名义上的老师,但求助晴明势必会暴露出自己再次与八岐大蛇精神结合的事实,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真不敢想后果。


而庭院内已知觉醒成哨兵的式神也就那么几个…和你关系好的还真是一手就能数出来了,这不免让你开始犯了难,于是索性又是闭门几天不出,直到自己的房门突然被敲响,抬头就瞧见了平日里代理不愿出门的你处理事物的纸人正抱着门扉,空无一物的脸上隐约浮现出了一种可以称之为是委屈的表情。

你当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的,然而,那种感觉好像并不是错的。


而在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个并不算太陌生却也算不上熟悉的身影,须佐之男。


你挥退了小纸人,注视着这位来自高天原的前处刑神,一时间竟没能猜到对方来此处的目的,但通过感知了一下对方身上神力之后倒是露出些了然的神色,也想起了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因当时平安京上下都在忙于处理蛇神的事,而你又受神使所托,因此那会连契约都没来得及签订,你就不得不暂时将处刑神的身形藏起,只等合适的时候再另其出现,牵制蛇神,于是你便下意识将对方藏进了通往现世与平安京的结界来着,但那条通道极为不稳定,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去维护,而今算算时间,确实也到了结界破溃的时候,因此他出来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循着你的气息前来找你…当然,找神使也不一定。


于是你赶忙请他坐下,并火速帮忙联系了神使,或者说,如今的代理神王。

虽说短时间内与后者见面到底还是有些尴尬的,到底高天原的事情你不了解,对于神使的安排你也不明白,有些事情不好插手,大事更是如此,而今不是矫情的时候,所以该联系倒是还得联系。

神使那边倒也飞快地给了回应,只不过内容确实还需等等。


处刑神倒是没多少意见,等也就等吧,横竖不过一个等字,他没有去处,你便只能暂时让他呆在自己的身边,却绝口不提契约的事情。

那于他而言毕竟相当唐突。


但因为无话可讲,所以气氛有些沉默,倒是处刑神先开了口,也不知道神使到底是不是和他学的。

他们俩都挺会聊天的,开口就是问你第二性别的事。


“您…与蛇神结合了?”

“……”一模一样的话啊,“只是精神结合,拔除后再次被种下了,我无力自我拔除它,近来也有诸多事情,因此就只能任其留在精神图景中了。”


你总不好意思当神使老熟人的面说,你被神使吓了一跳紧接着又被前风神吓了一跳,连着两吓下来人已经麻了,而且不知道庭院里还有谁是哨兵——最重要的是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被吓一跳,所以没能力处理它吧。

这也太失礼了。


“如此吗,”处刑神略微歪了一下头,手指以一个很自然的动作伸到了你的面前,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指腹已然拨开了你额前的碎发贴上了前额,微凉的触感从额上传来的时候,他说话产生的震动似乎也能够从指尖传到你的皮肤,“如果您不是自愿结合的话,只要您需要我便可以为之拔除。”



你的脑子空白了一瞬,随即一股无力感席卷了全身。

…不是,我说。


怎么你们他妈的怎么都是哨兵啊。



但该拔还是要拔除的,毕竟你实在不确定等一会和神使见面了,你没办法解释这个神识为什么会在已经被拔除过一次后,又以一种更加稳定的状态与你再次结合了的这个事,总不能说。


你被生根发芽了吧。


多少是有点自暴自弃了。


“不过在那之前,因为神体已毁,重塑的肉身不便于施展神力,所以或许我要先同您签订契约。”他这番话说得倒是合情合理,你没做他想,但毕竟是他主动提出契约的事情,你难免多了句嘴,又问一句:


“与我签订契约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此外,兴许还会被限制一部分自由,您…确定要与我签订吗?”


“无碍,荒不也同样与您所相连,”他倒是看得开,“何况如果要拔除的话目前我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因为我的事情而这么做是否不太值当,如果您不愿意的话这抹神识留在这里也无妨,毕竟只是精神结合,到底有松动的一天,我实在是不好意思麻烦您…”


又有何麻烦的呢,”他平静地注视着你,就连契约都主动交付于你的手中:“到底我是自愿插手的。


在那样坚定地眼神之下你倒也不晓得在说什么好,回过神来时脸颊竟不自觉烧红了大半,被神明坚定选择且被认真注视的感觉使你有些茫然,但不可否认的事是,你确实是会为此心动的人。

“那么随时可以取消…我不会约束您的。”你喃喃道。


既已选择,那么我亦不会后悔,”他轻笑一声,契约之后他的精神体得以轻易地进入你的精神图景当中,为你拔除蛇神的神识却也如他所说一般轻松,“请多指教,家主。




■一些后记

荒:…所以你主动签订了契约?

须:你也信任她

荒:


蛇:

蛇:两次,白种了


阴阳师:不是,我说,你们踏马的,怎么全都是哨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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